以下是我的課堂報告。我修的「身體.修練與宗教」課,其中一篇課堂報告是導讀一本美國佛教婦女談論其修行經驗的書。在緊迫的時間中,作了以下的摘要和翻譯。在準備的的過程中,內子美珍給了我很大的幫助。由於內容非常的有趣,因此,在課堂報告結束之後,我們還經常在閒談中,熱烈的討論其中一些內容。所以,我想這篇內容是很有意思的,值得給對佛教修行經驗有興趣的人參考。因此,雖然這裡的摘要有很多的缺點,但是還是把它提供出來。請不要把它當作嚴肅的成品。如果要把它譯得更完整,還要花一些工夫。這裡提供出來,只是共享有趣的讀物而已。

Being Bodies:Buddhist Women on the Paradox of Embodiment

By Lenore Friedman, Susan Moon

 

全是身體:佛教徒婦女論體證的弔詭

 

這本書收集的都是美國佛教女性修行者他們個人的生命經歷與感觸的報導。作為佛教徒與婦女的雙重角色,這些報告呈現令人深思的生動的內容。

 

編者兼作者:

Lenore Friedman:是在加州的私人執業精神治療師。從一九五○年代後期開始注意佛教,並在六○年代後期開始修習禪坐。在本書中也收了她寫的「Aging as a Russian Doll」和「Tracking the Two Bodies(合寫)兩篇。

Susan Moon:加州的佛教作家,教佛教寫作。本書中收了她寫的「The Lonely Body」。

 

全書分為五個部份33篇:身體即痛苦(7)、身體即自然 (5)、身體即性別 (5)、身體即媒介 (7)、身體即自我 (9)

 

我們在這次課堂上選讀該書中的6篇,以下是其摘要:

一、光芒結的身體:有治癒力的記憶

有兩件事深深影響著作者,即打坐與生病,形塑了她的成年生活。這篇文章說她如何透過打坐來治病的經過。

作者在一九七九年因為一次意外暴露在有毒的化學物質中,導致她在神經和免疫系統出現問題。她本來就學了曹洞宗的打坐。她在臥床時期,也儘可能以曹洞宗的只管打坐來修行,還有數息。因為生病,她更能夠去感受佛法。有時候,身體情況變壞,數息能讓她在恐懼之海中找到停靠處,把正在快速分裂的自我再統合起來。當她覺得身體舒服一點,專注能使她釋放因生病帶來的身體緊縮,而重新向世界開放;透過只管打坐,她感受到自己投入世界的懷抱中。

如果當她身體不舒服時,她就把注意力停留在不舒服的地方,慢慢的她發展出對於症狀和情緒非常靈敏而熟悉。她把這種狀態叫作「關照而沒有評論」。她試著培養一種好奇的態度,來平復自己經常會有的恐懼。有一次,她在花園中散步,他跌倒了,過了幾小時的沮喪,但透過打坐培養的察覺力,他可以明白的看到,這兩個看似不同的事件,其實都是神經風暴系統的一部份。她可以不把這樣的沮喪當真。她說,記得有一次發作,他不再為自己失去知覺而恐懼,而是清楚的看到,他好像看到有一個女人帶著漂亮面紗,正拉開面紗對著他唱歌。他說,打坐可以使他毫不退縮的注視著正在發生的事,深深的接受這就是生命的事實。

因為她是慢性病,所以他必長期面對這個磨難。這病會使他失去關係、工作、還有身體在工作中感受到的單純快樂,但是打坐可以強化心理,來面對這些因生病而失去的。

幾年之後,她透過朋友,意外的接受了美國原住民蘇族的療法。當時朋友問他兩個問題:你真的希望好起來嗎?你願意全心的治好病,接受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治病的方法是向神求憐憫的幫助。她的生活變成不斷祈請、淨化、奉獻的過程。祈禱的過程是承認人是渺小的,祈求幫助。在此過程中,她發現真正的接受自己的處境並不等於順從命運。接受是一個動態的發展過程。它包括了事實與可能性。

這個新的開放,以及越來越好轉的身體,讓她開始用一種不同於禪宗傳統的方法來修行。即統合臨濟宗(參公案)和薩滿教的經驗,而開始與金剛僧團有另一階段的修行。在參公案中,透過一連串問題的參究,可以讓我們直觀真相的本質,深化我們的了悟。在內觀的經驗中,身體和心靈消失了,兩者之間的分別及自我與他人的分別也消失了。然後生與死的問題也消失了。我曾如此經歷過:無物可依靠、無處可墬落。

我們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心的開悟上,但是什麼是開悟的身體呢?也許從佛的三身觀中可以尋找到線索。或許開悟的身體就是生理的身體還有精神的身體以及空的身體,即對自己的佛性是很親密的了知的,同時具備這三者。

只管打坐讓他建立了修行的堅實平台,薩滿的修行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孤立的,每一件事都包含了所有的事。我了解精神,以及我與自然界的關係就像僧團一樣,是一體的。參公案使他感受到第三種身,即法身,純然完全的空寂、絕對真實。也許開悟的身體就是包括這三種身。

 

二、享受不完美的完美

作者一開始說,打坐是非常單純的,真如一直都是在那裡的,當下的,可是我們的心卻織出了一個複雜的網,比真實的聲音、真實的感受看起來還要真實。

作者出生就沒有右手。身體的外觀對她而言是一生要參究的公案。他早年就經歷了種種負面的經驗,如不正常、不完美,還有路人異樣的眼光。他所看到唯一的文化形象,就是殘障者是負面的,如虎克船長。後來到青少年時,就酗酒、吸毒。然後覺醒以後,就開始發現殘障者並不等於醜陋的、沒有競爭力的、可憐的、罪惡的,甚至該死的。後來開始投入爭取殘障權利的運動。開始用正面的眼光來看待自己殘障者的身份。同樣也為自己身為女同性戀者而自驕傲。這與過去自我厭棄、自我毀滅是一種很大的進步,也是必要的一步。但是我到底是誰呢?後來幾年的禪修,給她帶來另一個重大的轉變。因為禪是對所有認同的終止。

修行,這是一個緩慢的一生的過程,也可以是立刻發生的過程。你會發現一個更深層的真相,在真相那裡根本沒有故事、沒有認同、沒有「我」要去抗議、沒有「別人」要去指責、沒有歷史要被埋葬。在這個新的觀點中,她再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為什麼會酒醉、為什麼會清醒,所有的故事都被看成想像的、虛構的。虛構和想像是美妙的,我們可以享受故事,但我們不必因此入迷,導致我們自己和他人都感到痛苦。這就是她所了解的覺悟的內容。不知道任何事,然後任何事都可能。透過禪修,作者發現沒有所謂的身體,如果聽只是聽,感受只是感受,那麼什麼是身體?它在哪裡?它在哪裡開始和結束?打坐讓我們看到身體是在想像中出現和消失的圖像。

想到身體,我們就如同看到鏡子,似乎是有的,但是只是影像而已。

後來他對於打坐有些看法。認為打坐不必有固定的姿勢、固定的服裝。他該是隨時隨地都可以進行的。身個固定的服裝,除了讓我們覺得自己比較神聖之外,並沒有任幫助。打坐,就是在這裡being here,就可以了。

面對殘障,只有當我們想要去修復它,才成為問題。當我們只是單純的看著它。就如嬰兒的眼光,它就不會是一個問題。身體的不便和不舒適之問題還是存在、社會的不公和其他問題也還是存在,但這些不必成為問題。我們盡其可能的透過藥物、手術、輔具、立法、提高社會意識來減輕痛苦,改善身體功能、改善社會的環境,我們只是去做,但不必有期望。不必期待事情應如何進行,即沒有理想主義、沒有抱怨,以更大的同情心來做這些事。

當我們安住在真正發生的事情上時,我們會發現不完美的存在其實是全然完美的。身體的不完美和限制再也不會令人痛苦,社會的不完美,如歧視,也變得不再令人困擾。

 

三、無眼、耳、鼻…

「心經」:「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作者是後天失聰而成為殘障者,與前一作者都把殘障視為上天給的最大禮物。

作者是一個彫刻家、大學教師,卻在一九七二年,很年輕時失去聽力,所有內耳神經壞死,嚴重影其平衡感。

佛陀告訴我們要陶練我們的身體,但是作者卻把身體棄之如蔽履,他否定自己的痛苦和悲傷,他也否定自己因為失聰而帶來的限制。他奮力的想要克服一切,表面上都做得很好。可是他起來越感到自己很孤立。首先是當大家一起談話時,我覺得無法參與。第二是在從事彫刻工作時,除了創作之外,大部份時間都是很辛苦的、無聊的工作,比方修整、拋光、上色。過去他都是用聽音樂來打發這些無聊的時刻。可是現在他再也不能聽音樂了。他覺得非常忿怒。後來他發現其實他忿怒的不是沒有娛樂,而是他討厭失聰,他討厭安靜。但是他為什麼會這麼討厭安靜呢?他發現自己痛苦並非來自於修整彫刻過程中的無聊,而是因為孤立而帶來的痛苦和忿怒。

作者不斷的寫修行日記,上述這些內容都是日記中的。他不斷的打坐。有一天,他拿著焊具,在一邊工作時,一邊注意自己的呼吸之進出,得到非常喜悅的經驗。第二次,他在做同樣工作時,又把注意力轉到手的動作,他所經歷的是言語無法形容的。他和修整的工作和彫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親密,融為一體,好像是一種作愛。它再也不是一件無聊的工作。

還有一天的日記,他寫到,他開始感到悲傷、哭泣。他開始學習不對自己的感受作評判。接下來幾天,他無法控制內心的激動。他發現自己的痛苦並非來自失聰,而是來自他非常想要擺脫失聰的狀態。他從發現自己不再覺得無聊中,發現那其實就是一種聯結。無聊是一種孤立的狀態。當他和自我隔離時(不接受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他也與自己的家庭和工作隔離。(他是一個自律甚嚴的人,失聰十六年,從來沒有為此而哭過。他壓抑自己的感受。)他終於明白,他從來不是孤單的,而是他綑綁和限制了自己,使自己成為孤立。他透過這個過程,發現最深沈的隔離是和自我的隔離。他找回自我,過去總是批評自己自憐自艾、不夠努力的自己,重新接納了自己。

現在我發現我不再是耳聾的,因為我聽到了寂靜。這真是一個奇妙的禮物。他的失聰讓他可以迎向無數的喜悅,也提醒了他,我們所有人都有的悲傷和憂愁。

 

 

四、拼湊生命

作者是一個依日本禪宗體制剃了光頭的女禪師,但是卻同時作為母親和妻子,認為這是他完整生命的一個部份。作者花了許多文字在講女性對於自己身體的愛恨矛盾,對於時尚美的吸引與拒斥,還有童年與母親不愉快的互動,以及對於女兒的保護等等。她似是出家,又是在家。他用袈裟為拼湊的,來說明其完整的生命也是拼湊的。

我剃光頭的樣子讓我的朋友和家人震驚,但對我來說,卻出乎意料之外地覺得自然和舒服。1970年,鈴木禪師就告訴我們,我們的實踐就像「雪中白鳥」,與我們的環境完全合一,而所謂環境,對他來說並不是我們自己,而是遇到的每一個人,就像佛陀所為。在我郊外的社區裡,身穿長袍、頂著光頭,我會像雪中出現的一隻黑天鵝,但是我不得不踏出這一步,並找到一個方法使我的下半生就做一個僧人。

我僧團中的一位朋友曾經表示關注,也就是說踏出這一步,我會處於脫離女性的危險中。長頭髮向來都是女性的象徵。我的朋友告誡我,不要自絕於女性。我接受他的警告並且把它放在心上。事實上,我加入長老行列的渴望,是我自己實踐和發展我自己的全部的許多層面的探索之一部份。研究我無條件的本質,看起來就成為順理成章的下一步。對我來說,在理解和克服我的個性及文化條件方面,有許多可以做的。

就像我這個世代的大多數女人那樣,我成長於相信生為女性身是不幸的。它是一個有待克服的障礙。我的母親和祖母還是冷淡的女人。她們知道自己要什麼,然後去完成之。她們拿我沒辦法。我太敏感、太情緒化,而且太多病。

剃光我的頭和作我女兒的母親再現了我作為一個女人的生命之兩極。這兩者都成了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人、作為佛的完整我的中心。我出家後的那年夏天,潔西卡,當時九歲,對泳衣產生興趣。她對完美的泳衣之追求,意外地使我們去研究表象和真實之間的關係,以及渴求和不滿之間的關連。這使我們在此特別的時間和場所,去探索我們作為女性身體的生活經驗。這種探索從此以後成為我們關係的核心。我們透過嘗試去了解某種欲望如何推促我們,而我們嘗試去估算該怎麼做,而彼此以各自的方式一起成長。

對女人的生命來說,對於我們看起來如何以及我們穿什麼的不滿,是一個如此核心的事實,而潔西卡對於泳衣的沈迷摡括了這種不安的所有方面。

我童年痛苦的記憶充滿了我的意識。我的母親對我的步伐、我的喜好、我的長相都不耐煩。她不在乎我想要什麼,她只想要過程趕快結束。她不希望我太專注於衣服或外表或在流行什麼,在此同時,她不斷的斥責我跟不上當時女性的理想。我進入青春期的時刻(九歲半),她就不斷刁念我太胖了。我們購物時,她經常說,如果我瘦一點,我就值得多花一點錢。然而,如果她喜歡某樣東西,即使很貴她也會買,但是如果我喜歡的,她就不會買,她會讓我覺得不值得買,而不是直接說不要,或讓我為自己作選擇。

她開始去了解她的欲望被媒體所推促,以滿足那些生產雜誌、時裝、化粧品和食品的貪心的人們。她對這一切既愛又恨。她為一本雜誌可以刊登關於女孩們死於飲食失調這種讓人傷心的故事,卻搭配著疑似厭食症的模特兒的封面照片,以及很多頁的減肥廣告,而覺得義憤。她寫信,取消了訂閱。我以她的覺悟為榮,卻也為她的痛苦感到心碎。後來,有一天她宣稱:「我想我知道了…希望勝於得到。」她已經為自己發現了欲望如何帶來痛苦,而她知道她已厭倦了痛苦的特殊形式。她也開始知道,看起來很像雜誌封面女郎,或者鄰近地區最漂亮的女孩,並不會帶來真正的幸福。泳衣崇拜於是就不見了。

我的袍子這些天掛衣櫃裡很少穿。它們在櫃子裡和我的專業配備、我的園藝服,和一種鞋子、手袋和飾品掛在一起。我希望它們不要不好意思和絲綢居家服共享空間,那是我為我的丈夫在特別的週末而保留的。我的老師告訴我,在我成為神職人員以後,不可以化粧或帶耳飾,「除非你打算在某種特別的地方和你的丈夫在一起」,他這樣規定。我想,這很諷刺,在長年被告知我並沒有足夠的吸引力之後,竟然被警告說不可以看起來太有吸引力。不論我的髮型(或沒有髮型)或我的服裝如何,我將永遠不會適合作為一個神職老師的形象,勝過我是有著女兒的母親形象。我需要把我自己的生命所有側面掛在一起。

我縫製我的外袍(袈裟okesa),是用一大捲棉布切成的小布塊,然後以傳統的稱為模倣稻田的樣式把它們縫在一起。每縫一針就重複說:「我歸依佛」。這袈裟就是我生命的形象。我的生命就像補釘做出來的被子。有作為治療師的區段、煮食、購物和照顧家庭的方塊,我(幾乎成年的)孩子們的母職及試著做我丈夫像樣的妻子之補釘。學習、坐禪、寫作和教學,在被子裡,是比較小的塊。而正念則是每一片的經緯,佛教則是把它們串在一起的線。就像我的袈裟,每一縫都包含著誓約:「我歸依佛。」無論我的行動是什麼,我都在觀察,一直觀察,我自己的心中生起了什麼,並且試著幫助任何與我在一些的人,來接受它們的內容。

 

五、忿怒與打坐

作者是一個藏傳佛教徒。佛教對身體持正面態度,認為人身難得。這與其他宗教傳統不大一樣。可是傳統佛教有一個非常矛盾的說法,認為女性因為惡業,所以今生得到惡報,才會生為女人。作女人是不幸的。女性在精神和智力上,是不如男性的。女性的身體也不適宜修習佛法。所以女性不像男性那樣,有那麼多的幾會可以學習佛法。女性被教導要孝順恭敬,具備許多傳統德行,而且要虔誠祈禱,這樣來世才可能生為男人,只有生為男人才比較有可能開悟。

作者是一個女性主義者,她在一九五○年代成長,也就是在第二波女性主義浪潮之前。當時他很討厭自己是個女人。因為那時他想做的所有事,都不是女孩子該做的。他想要探索世界、閱讀、思考,發現實在,這些都不是女生該做的。好像一生都要花在除檯燈之塵的工作上。

他兒時討厭身為女人的經驗,到了少女時代,由於一次開悟aha的經驗讓他改變想法,她發現錯不在她,身為女身並沒有錯,錯的是整個制度。當時他的身體記憶非常鮮明,身體和心智都充滿了力量。他在精神上感到無比的喜悅,同時身體也覺得靈敏而清醒。他感受到自由和充滿力量。後來他開始學佛,才了解到那是他第一次經驗到接受自我。

在那次經驗之後,接下來幾年,他成為一個很會抱怨和有攻擊性的人。這當然是痛苦的,但是比起先前的自我否定,還是要健康得多。他在宗教的女性主義研究中是一個領導者。但是遭到一些不公平的打壓。

他成為女性主義者,對於佛教界和學術界的許多現象非常不滿。用非常尖銳的語言來攻擊學術體制。很多人,特別是在家長制修行中的人,他們貶抑女性主義的;因為他們看到的就是女性主義者忿怒的面目。他認為佛教對女性的歧視無所不在,從儀式中所用的語言,到佛教的領導階層。比方在所屬的僧團,日常的唱誦還是在使用男性的語言,寺廟中也很少有女性的形象,此外在藏傳佛教也少有女性的住持和活佛。凡是批評這情情況的人會被屏斥,而遭到孤立。這是非常奇怪而令人悲傷的,但仍一直在發生。

當他開始修習打坐時,已是一個精通佛法的女性主義學者。透過打坐幾年,讓他的忿怒平息下來。她發現忿怒其實無濟於事。在忿怒慢慢降伏之後,他覺得不像過去那麼痛苦,他越來越能保持清醒,他的身體也不再因為暴怒而緊張。身體開始放鬆。這與讓步無關。當她的忿怒減少之後,他對於性別的議題與佛法的了解加深了,同時表達她的信念之技巧也提高了,他不再把情況搞得很對立。他在有攻擊性的表達和被動的默認為間找到了中道。他只是表達自己的立場,但不必有攻擊性。

打坐不只是可以釋放女性主義者的能力,也可以支持女性主義者持續的做這個工作。如果不是開始修行的話,他幾乎不可能從事女性主義運動超過三十年。打坐使人保有力量而不致於心力交瘁。

若要改變自己的身心,除了自己的修行功課之外,修行社群的支持也很重要。在其中,你可以和單純關心你的人建立關係。

 

六、接地與開放

作者介紹一種和藏傳佛教有關的修行方法。

現代的都市人和自然是割裂的,和其他人也是隔離的。我們每天都被泛濫的資訊所淹沒,我們不斷的作選擇。很多人會去學打坐,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從這些快要淹沒人的噪音、責任,行程、選擇中尋求解脫。在現代社會中,人對身體的認知是小小的心靈住在封閉的身體裡面。這種認知讓人很難從身體中發展出真正的能量。我們要站在大地上,透過我們的身體,與腳下的大地連接在一起。透過這個方式,我們可以超越自己是渺小的、封閉的系統。這種修行透過身體接地,讓我們的情感、情緒也能接地。

這是一個擁有大地和充滿天空的力量。接地修行法,這是一種身體的運動,觀想自己的呼吸向下直達地心,還有一種有韻律的唱誦。觀想自己從心放光、收光。把自己向一個更廣大的世界開放。透過這種方式,打開內心。這不是一個理念而是一種感受。它可以在心這個部發掘能量。從心這一點,可以接到一個更大的能量系統。透過這種方式,可以感受到自己是開放系統的一部份,而不是封閉、渺小的系統。藏傳佛教對於身體的認知,從來就不是孤立的。即使在洞穴中修行,也到處有眾生存在。

 

一點小感想

一、 這些女性佛教徒的自述,由於他們的真實,所以非常的動人,但有些地方也許可能令人不快,挑戰到我們的成見與習俗。她們從不同的側面,反映了佛教信仰形態的不同展現,尤其是美西女性佛教徒的樣貌,以及其中呈現出來的活力,給予人很多想像的空間。

二、從身體、修練與宗教的主題來看,本書的故事相當聚焦於同一個修練傳統,即佛教的結合定慧之修練,呈現這一修練方法的內在生命力,它的意涵和作用,對於了解佛教修練有很大的幫助。而在身體方面,則呈現了身體議題中的多層次面向,如殘障、知覺、病痛、身體美醜、性別、疏離等等,可說是非常的豐富。而且從現代女性的第一人稱的報告中,也特別反映出對於現代處境,尤其是美國那個後工業的、民主的、富饒的開放社會中女性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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